沈小雅陷入思考中，還來不及想程昊然那句話背後的意思，隨口回了一句，“隨緣。”

“師父，你這話什麽意思？”沈小雅反問程昊然，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程昊然剛才那個問題有些怪異。

程昊然沒有看沈小雅，而是眼睛看著前方，關註著前方的交通，“沒什麽，隨口問問的。”

話音剛落，沈小雅忍不住撇撇嘴，以她對程昊然這個師父的了解，肯定不是隨口問問這麽簡單。

猶豫了一下，沈小雅開口，“師父，你剛才那話什麽意思？”

“小雅，你和顧琦琦表面上看都是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但是你和她不一樣。樂觀開朗只是你的表面，實際上你心事挺多的，你喜歡躲在自己的世界裏，旁人很難進去。”程昊然語氣變得很認真起來。

沈小雅咬唇不說話，算是一種默認。

程昊然自顧自繼續說著，“小雅，你跟了師父三年，這三年師父看得到你的進步和努力，說實在話挺開心的，但是也為你擔心著。”

“擔心什麽？”沈小雅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

“擔心你只顧旁人的感受，忽略了自己喜怒哀樂。人有時候應該自私一些，為自己活，畢竟人生苦短嘛！”

沈小雅低著頭沒有再說話，她不知道程昊然為什麽同她講這些話？

忽然在電光火石之間，沈小雅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一個讓她難以相信的猜測，難不成程昊然對她有好感？

她和顧琦琦跟了程昊然三年多了，從來沒有聽到過有關程昊然談戀愛消息或者是跟單位某女同事走得比較近傳聞。

對於一直是單身的程昊然，在她們意外險部門變成了一個女同事口中的黃金單身漢。

程昊然盡管平時八面玲瓏，可對待女同事卻是禮數周到，沒有半點逾越，除了她和顧琦琦這兩個徒弟之外。

那麽單身的程昊然要麽就是性取向有問題，要麽就是對她或者顧琦琦兩個人中的一個人有意思？

沈小雅曾經還以為程昊然是對顧琦琦有意思，畢竟顧琦琦喜歡他全部門上下，甚至是營業廳那些櫃臺都知道，而程昊然對待這件事沒有拒絕，也沒有任何表示。

如果一個人真的很愛一個人，就會大方承認，比如說顧琦琦愛程昊然，沒有承認就是不愛或者愛得不夠深，更或者有什麽苦衷。

沈小雅思索了很久，才意味深長地回，“師父，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滿天星嗎？”

“為什麽？”程昊然問。

“滿天星看似很不起眼，可是很多時候其他鮮艷的花都離不開它的陪襯。而滿天星的一個花語是純潔美好的心靈。我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可是如果我們每個人心靈都是純潔美好就不會再自私了。而滿天星另一個花語是隱忍不張揚，卻執著地愛一個人，哪怕不能在一起，遠遠看著他也好，只要他好，我就好。”沈小雅說完之後，眼眶有些霧氣蒙蒙的。

“你挺看得開的。”

“師父，我的事你多少知道一些。而在清城，我只有顧琦琦一個朋友，她對我很好，所以請你不要破壞我和她的友情好嗎？”

“你想到哪裏去呢？”程昊然瞥了沈小雅一眼，有些錯愕。

沈小雅點頭“噢，我希望是我想多了。”

“本來就是你想多了。”程昊然不帶感情地回了一句，語氣特別肯定。

之後的車上程昊然沒有說話，沈小雅也沒有說話。

車子開到書香景苑小區門口，沈小雅正琢磨著怎麽跟程昊然說她那裏不方便，沒想到程昊然竟然主動開口說，“小雅，師父不送你進去了，關於這個季度會議演講稿需要的數據我已經發你郵箱了，你看一下然後再整理一下。至於演講稿的格式什麽的還是跟上個季度一樣，爭取在明天弄好，然後發我郵箱。”

“嗯，好的，師父。”沈小雅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難不成真的是她想多了，還是程昊然隱藏得太深？

打開門迎接沈小雅的依舊是索索，看著對她瘋狂搖著尾巴的索索，沈小雅忽然發現在秦書燁這裏住其實還挺好的，最起碼不管什麽時候回家都有一只狗熱情地歡迎她回家。

家？

在秦書燁這裏還沒有住幾天，她就把這裏當成家，合適嗎？

用一包餅幹解決午飯問題之後，沈小雅午睡了一會，睡醒之後開始弄季度演講稿，折騰了是兩個多小時才寫好發給程昊然，然後才敢鉆進被窩。

傍晚時候，沈小雅接到了顧琦琦電話。

雖然她不是顧琦琦肚子的蛔蟲，但是對於顧琦琦那點心思她動用小腳趾都能想到，肯定跟程昊然有關。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這一次顧琦琦竟然沒有讓她去陶然居，而是來了書香景苑，而且此刻就在小區大門口。

“沈小雅，我現在就在書香景苑的大門口，你趕緊把身體變成一個球滾過來，要不然秦朗給你的明信片，就變成我的了。”電話那端的顧琦琦要挾沈小雅。

沈小雅心裏暗自痛罵顧琦琦，這個女人可真會拿明信片當令箭，可沒辦法只好妥協，“好，我馬上把身體變成一個球滾到顧大小姐面前。”

“那還差不多，快點，先掛了。”

聽到話筒傳來一陣嘟嘟盲音聲，沈小雅撇撇嘴，只好鉆出被窩，換好衣服。

在玄關處換鞋，索索搖著尾巴送沈小雅，看到索索吐舌頭，沈小雅忽然臨時起意，打算帶上索索，一人一狗去讓顧大小姐掏腰包請吃飯。

幾分鐘後，等到沈小雅牽著索索出現在顧琦琦面前，顧琦琦一開始還不敢靠近體積龐大的索索，直到沈小雅當著她的面，同索索握手嬉戲，顧琦琦才稍稍敢靠近索索。

不知道是不是來的路上沈小雅一而再再而三跟索索交代要對土豪顧琦琦熱情，還是因為索索嗅出了顧琦琦身上土豪的味道，竟然對顧琦琦表現得特別友好。

顧琦琦被索索的熱情感染，不等沈小雅開口，主動提議請吃飯同時也捎上索索。

原本顧琦琦打算小區附近比較高檔的餐館或者飯店，可是由於索索在，只好選擇全國連鎖店蘭州拉面。

一進店裏，顧琦琦就極其豪邁地讓老板先上一盤五香牛肉，沈小雅不禁感嘆以後應該讓顧琦琦多來她這裏，這樣索索也會跟著有口福。

在等面的過程中，還沒等到沈小雅問秦朗明信片，顧琦琦直接掏出手機，將手機設置成錄音模式，把話筒對準沈小雅的嘴巴，問，“請問沈小姐，對於程昊然先生主動送你回家，你作何感想？”

沈小雅白了顧琦琦一眼，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點面的，而是應該點一份餃子，剛好蘸一蘸顧琦琦身上的醋味。

見沈小雅不回答，顧琦琦又重覆了一遍，語氣變得更加嚴肅。

“沒有什麽感想？”沈小雅無奈地回。

“那麽沈小姐你會喜歡程昊然先生嗎？”顧琦琦接著問。

話音還未落，沈小雅很堅決地回，“不會。”

停頓了一下，沈小雅還不忘補充一句，“我就是喜歡我的房東，也不會喜歡程昊然的。”

顧琦琦一聽，立馬兩眼冒金光的盯著沈小雅，“這麽說，你是不是看上你那個偉哥房東呢？”

沈小雅搖頭無奈地回，“我只是打一個比方罷了，不論是我房東還是程昊然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我給你介紹一下。”

“不用。”

“真的不用嗎？”

沈小雅非常肯定地點頭，隨即向顧琦琦伸手，“把秦朗寄給我的明信片給我吧。”

“小雅，你知道嗎？這個明信片是秦朗本人送到陶然居的。”

“什麽？本人，你見到呢？”沈小雅詫異地問。

顧琦琦一邊收回手機，一邊搖頭，“我沒見到，不過我們飯店的大廳經理見到了，根據那個大堂經理的描述那個秦朗長得好像挺帥的，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這樣，而且超級無敵風度翩翩的。”

沈小雅會心一笑，其實關於秦朗的相貌，她早在五年前就猜到了，應該還不錯，至於風度翩翩，人民教師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瞧見沈小雅在思索，臉頰上似乎還染上了一抹紅暈，顧琦琦更是繼續添油加醋，“小雅，你要不要看一下那個秦朗的長相，我們飯店有監控哦。”

“不用了。”沈小雅拒絕，雖然她經常在微博私信裏調戲秦朗，可是調戲歸調戲，她還沒有那麽大的勇氣。

“真的不用嗎？我覺得秦朗都能親自給你送明信片，證明人家也想見見你，搞不好對你還有意思呢？你不是說你要睡了秦朗嗎？如今人家送上門，你就慫了？沒出息。”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某日秦朗電臺又在派送明信片，沈小雅想起那一次秦書燁本人去陶然居給她送明信片的事。

於是沈小雅問：秦先生，你上次去陶然居給我送明信片是不是想見我？

秦書燁違心地回：不是。

沈小雅追問：你確定秦先生，真的不想見我嗎？

秦書燁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是想見你，其實當時我還帶了一個禮物準備給你。

沈小雅立馬興奮起來：你給我帶了什麽禮物？

秦書燁回：一本書。

沈小雅頓時垂頭喪氣。

秦書燁說：那本書叫《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沈小雅一聽明白了秦書燁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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